她看破不說破,順着他的話,體貼道:“皇上日理萬機,馮公公常年伴在皇上身邊,勞心勞力,一時忘事也是人之常情。”
“臣妾隻是午後無事,有些想念皇上,便過去看看,并非什麼要緊事。”
她走到坐于圓凳上的昭衡帝身後,擡手力道适中地為他揉捏着緊繃的肩頸。
昭衡帝輕阖上眼,似乎在享受着她的按摩。
水仙手下輕柔,不經意般提前來昨日的事。
“說起來,臣妾昨日去看過庶人易氏了。”
她說出庶人易氏幾個字後,掌下的肌肉略微繃緊。
昭衡帝側過頭,眉心擰緊:“看她作甚?那毒婦”
水仙走到他對面坐下,手輕輕覆在微隆的小腹上,眼神帶着一抹複雜,她低聲道:
“皇上,她畢竟曾是臣妾的舊主。縱然她百般害我,可臣妾從小便被教導,要以小姐為尊,她的命令便是天。”
“如今,看她落得如此瘋癫下場,臣妾心中亦是五味雜陳,難以言說真是世事弄人。”
水仙微微垂眸,眼裡不免洩露出對世事的感慨,和一縷她難以壓抑的脆弱。
昭衡帝看着她情凄意切的模樣,心中因她貿然去探望易貴春的不快消失了些。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溫聲寬慰:“仙兒,你就是太過心善。那毒婦咎由自取,你不必為她傷懷。”
昭衡帝為了安慰她,輕聲道:“易家倒是尋了幾位頗有名望的名醫入宮為她診治。”
原本,他不打算與水仙說,畢竟易氏是庶人,又對水仙持刀欲行兇過。
水仙的感懷讓昭衡帝不禁心軟,低聲與水仙分享着易貴春的近況。
昭衡帝繼續道:“易明上了折子,痛陳其女失德,但終究不忍血脈如此瘋癫度日,求朕允名醫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