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依言在榻前的繡墩上坐下,關切地問道,“方才聽太醫說娘娘脈象平穩了些,真是太好了。”
她頓了下,意識到自己竟然絲毫不知道皇後患了什麼病。
“就是不知道,皇後娘娘所患之病有沒有什麼良方?”
皇後語氣平靜,仿佛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老毛病了,本宮這是先天不足,打從娘胎裡帶出來的弱症。”
她輕歎一聲,“自記事起,便比常人畏寒怕風,湯藥不斷。這些年,不過是拖着罷了。”
水仙聞言,真誠道:“皇後娘娘,太醫院人才濟濟,或可再尋良方?”
“臣妾認識一位新入太醫院的學徒,名叫裴濟川。”
她補充道,“這人便是之前臣妾身邊的小川子,他雖年輕,但于醫道一途極有天賦,博覽群書,尤其對一些疑難雜症和偏方古法頗有涉獵。”
“娘娘若信得過,不如讓他來瞧瞧?或許能有不同的見解?”
皇後輕輕搖了搖頭,唇邊帶着看透世事的淡然笑意:“瑾妃有心了。隻是本宮這身子,從小到大,不知請過多少名醫,連江湖遊醫也試過不少。”
“當年剛與皇上成婚時,皇上也曾為遍尋名醫,宮中太醫院的方子,民間搜羅的偏方,灌下去不知多少”
她眼中掠過遙遠的追憶,“皆是收效甚微,本宮早已看開了裴濟川就不必勞煩他了。”
她說着,又忍不住低低咳嗽了兩聲,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不正常的紅暈。
水仙連忙道:“娘娘快别這麼說。是臣妾多言了,讓娘娘想起這些,徒增傷感。”
皇後擺擺手,止住咳嗽,聲音溫和。
“無妨。這些陳年舊事,說說也無妨,隻是怕你覺得無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