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縫隙中不斷湧入的暖流，便是支撐他活下去的決心。
或許假以時日，他可以再适應另一人表面充作他母親的角色。
但他的心很窄，除了生母與慕卓甯，大抵是容不下其他人了。
二皇子眼中帶淚，聲音微顫，不住叩頭的樣子實在惹人疼惜，見者垂淚。
然而，坐在高處的皇上，語氣依舊淡漠。
“你不願有何用，甯嫔還不見得情願當你的母親。”
“這事你可問過她的态度？”
這話如同一桶冰水，将二皇子澆了個透心涼。
皇上會這樣說再自然不過，若甯嫔不願二皇子被帶走，那此刻來求皇上的就不該是二皇子，而是甯嫔自己。
二皇子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乾清宮的，難道甯嫔真的不願要他嗎？
難道他又要再經曆一次失母之痛嗎？
小小的人兒，隻覺得自己的心已經麻木，下一刻就要粉碎。
他腦中回響着他父皇的話。
“若甯嫔心不在你，換個母親，對你而言未必是壞事。”
“如此種種，你要自己想清楚。”
他有什麼可想的？他清楚得很！
他既沒有登位的野心，他隻想好好活着，有人管有人愛。
他不需要一個有身份助力的母親，隻需要一個他願意承認的娘親。
二皇子恍然在宮中逡巡了片刻，突然腦中精光一閃，撒開腿就朝慈甯宮飛奔而去。
父皇不置可否，不肯替他出頭，那麼皇祖母就是他最後的依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