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季延禮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
貝米停下腳步,疑惑地轉回頭。
他看着她,那張俊臉罕見地出現了一絲猶豫神色,像是在斟酌詞句:“你…今年多大了?”
貝米完全沒想到他問這個,愣了一下,老實回答:“十九呀。怎麼了?”
季延禮嘴巴張了張,最終隻是揮了下手,“沒什麼,走吧,路上小心。”
“哦。”
貝米覺得他有點奇怪,但懷裡的新保溫杯實在太可愛了,這點小疑惑很快就被抛到了腦後。
然後歡歡喜喜地抱着杯子,邊走邊忍不住低頭看,手指輕輕摩挲着杯壁上那兩隻憨态可掬的小兔子。
季延禮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那個逐漸遠去的嬌小身影,一直看到她擠上了公交車,才收回視線。
片刻後,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骨節分明的手掌,眉心幾不可察地蹙起一個細微的褶痕。
“十九啊”他幾乎無聲地自語了一句,那低沉的聲音裡,罕見地染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屬于成熟男人的遲疑和不确定,
“會不會嫌我年紀大?”
微風吹動他軍裝的衣擺,那個在部隊裡向來冷硬,說一不二的季團長,臉上難得出現了連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忐忑。
這粉色的保溫杯,是他前兩天在三團開會,一個朋友托關系從香港帶回來的。
朋友抱怨顔色買錯了,粉了吧唧的,他一個大老爺們沒法用。
他當時一眼看到,不知怎的,就覺得這鮮亮的顔色,特别配那個像小太陽一樣明媚又有點小脾氣的姑娘,于是鬼使神差地就掏錢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