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又恢複了寂靜,貝米靠在枕頭上,表情落寞,心裡不舒服。
每天雷打不動的骨湯,隻會是季奶奶的心意,而季延禮,不過是那個被指派來完成任務的郵差。
他有幾分真心是願意踏進這間病房的,恐怕一分都沒有,全是看在季奶奶的面子上。
她和季家的婚約,經曆了這一場風波,更是鐵闆釘釘,再無轉圜的餘地了。
這樣也好,貝米自嘲地想。
季家門第高,人口簡單,季奶奶疼她,老爺子護短。
嫁進去,沒有難纏的公婆需要日日晨昏定省,沒有複雜的妯娌關系需要周旋。
甚至她的丈夫,季延禮,大概也不會太在意她。
他會像完成任務一樣,給她該有的體面,履行丈夫的責任,但更多的,恐怕不會有了。
她隻需要扮演好季家孫媳婦的角色,就能擁有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安穩和尊榮。
這難道不好嗎?貝米問自己。
理智告訴她,這已經是穿書後抽中的上上簽。
可心底深處,還是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叫嚣,不夠,她想要的不止這些。
她想要一個人,能把她放在心尖上,眼裡心裡隻有她一個,能分享喜悅,分擔憂愁,能知冷知熱,能把她當成獨一無二的珍寶,而不是一個需要履行的責任,一個需要完成的任務。
可現實呢,程康年不會允許她退婚。
在這個真實的,有血有肉有規則的世界裡,她這個“貝米”的身份,早已和季家綁在了一起。
她已經不是在看一本小說了,而是就在這故事裡,呼吸着這裡的空氣,感受着這裡的悲喜。
“呼”
貝米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像是要把胸口的憋悶都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