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铮兩步走過去,直接擰開蓋子,伸手捏了一塊最大的杏脯,塞進嘴裡。
牙齒咬破柔韌的果肉,酸甜的汁液瞬間在口腔裡爆開。
這味道…劉铮的思緒不受控制地飄回昨天傍晚。
季家門口那個穿着簡單衣裳,笑容卻明媚得像盛放花朵的姑娘,夕陽的金光落在她臉上,幹淨又生動。
畫面和口中的酸甜滋味重疊在一起,沖擊力太大,他嗆了一下,劇烈地咳嗽起來,臉都憋紅了。
季延禮眉頭瞬間擰緊,一臉嫌棄地,冷冷掃向咳得狼狽的劉铮。
在部隊,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上司。
“劉铮,你今天是來我這裡表演咳嗽的,還是來談軍演的?吃完趕緊走,杵這兒當門神呢,特戰隊今天訓練強度達标了?新兵蛋子都訓明白了?”
這劈頭蓋臉的怒斥,和在貝米面前那個沉默寡言,甚至有點笨拙的季延禮判若兩人。
此刻的他,眼神銳利,氣勢迫人,是那個在訓練場上能罵的新兵擡不起頭,在作戰室裡運籌帷幄的冷血指揮官。
劉铮被罵得一激靈,趕緊把剩下的半塊杏脯塞進嘴裡,胡亂嚼了兩下咽下去,也顧不上咳嗽了,立正站好:“是!團長!我這就去盯着訓練。”
說完,拿起桌上那份簽好字的文件,趕緊離開了。
辦公室門關上,隔絕了外面的聲音。
季延禮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個被打開蓋子的玻璃罐上,裡面的杏脯少了一塊,缺口顯得格外刺眼。
他盯着那缺口看了幾秒,又把蓋子重新擰緊,力道極大。
然後把玻璃罐推到了辦公桌最靠裡的角落,像是要把它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