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米早就等不及了,夾起裹滿醬汁的羊肉片送進嘴裡,好吃的她滿足地眯起了眼睛,像隻偷到魚的小貓。
接下來這頓飯,她基本就負責埋頭苦吃,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
季延禮則像個沉默的涮肉小哥,涮肉、夾菜、添湯,動作流暢自然。
偶爾看她吃的嘴角沾了點醬汁,還會把疊好的幹淨手帕推到她手邊。
貝米吃得心滿意足,胃裡暖烘烘的,心裡也甜絲絲的。
看着季延禮又給她碗裡添了兩塊涮得軟糯的凍豆腐,忍不住放下筷子,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他。
燈光下,他低垂着眼,專注地盯着鍋裡翻滾的肉片,長長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側臉的線條好看得不像話。
她小口哈着氣,含糊不清地感慨:“好吃,季延禮你真是…嗯,男友典範!”
季延禮正夾起一筷子凍豆腐準備下鍋,聞言動作一頓,側頭看她,眼裡帶着明顯的疑惑:“男友典範?什麼東西?”
這詞兒聽着新鮮。
貝米嚼着羊肉的動作也頓了頓,心裡哎呀一聲。
說漏嘴了,這詞兒是後世的說法。
她眼珠飛快地轉了轉,咽下嘴裡的肉,聲音帶着點嬌嗔,換了個更八十年代的說法:“就是、就是好丈夫典範的意思嘛,特别會照顧人,特别好。”
說着用筷子尖戳着碗裡的醬料,有點不好意思看他。
季延禮握着筷子的手緊了緊,喉結不明顯地滾動了一下。
他沒說話,繼續往鍋裡下食材,動作似乎比剛才更輕快了些。
但貝米能察覺到,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更放松了,包廂裡的燈光落在他的側臉上,像是鍍上了一層柔光。
貝米偷偷抿嘴笑了,心裡像被灌了蜜。
悶葫蘆,還挺好哄。
一頓飯吃得心滿意足。
貝米小肚子吃得溜圓,靠在椅背上惬意地眯着眼。
季延禮結了賬,兩人走出熱氣騰騰的涮肉館,晚風帶着涼意拂面,格外舒爽。
路過胡同口一家亮着燈的小副食店,貝米像隻聞到香味的小狗,腳步忍不住拐了進去。
玻璃櫃台裡擺着各種零嘴:裹着白糖霜的山楂條、紅彤彤的果丹皮、油紙包着的動物餅幹…
貝米的眼睛在花花綠綠的包裝上掃過,最後指着那包動物餅幹和一小袋五香瓜子:“同志,麻煩要這個,還有這個。”
季延禮站在她身後半步,看着她在櫃台前認真挑選的背影,在她快掏錢的時候,很自然地遞過去幾張零錢和相應的副食品票。
售貨員麻利地包好遞過來。
貝米抱着油紙包好的餅幹和瓜子,像得了什麼寶貝,心滿意足地走出小店。
晚風吹起她鬓邊的碎發,她仰起小臉,深深吸了一口食物餘香,側頭對着季延禮甜甜一笑:“回去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