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谌手下正在書寫的動作幾不可見地頓了頓,随即繼續下去。
“她主要目的,隻是保護沈家人的安危和沈循安的前程。”
“如今的她,不僅有福星郡主的頭銜,又有陛下親自委任的欽差大臣的差事在身,想保護沈家的目的已經達到,何必多此一舉?”
宋熹冷不丁道:“她當初嫁給你,也是這個目的。如今有你說的這兩個身份之後,豈不是不用你,也可以保護沈家了?”
謝谌才将狼毫筆沾了墨汁,正要下筆繼續寫,沒料到會被宋熹這麼一提醒。
腦海中,忽然想起她下午說的那些話。
她說,如果他覺得為難,她是同意和離的
許久未落筆,墨汁順着筆尖滴落在寫了大半的折子上,發出‘啪嗒’一聲。
謝谌心生煩躁,将筆随手往桌面上一丢。
宋熹吓了一跳,思量着自己是不是又說錯什麼了。
就在他以為謝谌會順勢将他趕出去時,就見他忽然起身,站在狐狸畫像面前盯着看了許久。
“宋熹,全力協助小王妃在朝中站穩腳跟。”
宋熹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再問了:“是。”
書房的門被宋熹從外面重新關上時,謝谌擡起手在畫像上的狐狸眼睛處輕輕撫過。
他垂眸想了許久,最終隻能無奈一笑。
彼時,望月軒内,沈徽妍亦是被一個問題纏住了。
她想不明白,如文帝這樣勵精圖治、英明睿智的皇帝,若謝谌是個壞心眼,他又怎麼可能一點都沒有看出端倪來?
若是看出來了,又怎麼可能在駕崩前将他安排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