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1頁)

殺降怎麼了?

那些外族人不該死嗎?

他們殺了澧國的百姓,那些百姓死得何其慘烈,戰場的官兵死得何其慘烈?

保衛國家的将軍,為什麼要被關在囚車裡?

僵硬的手,從膝蓋滑落,不經意碰到放在一邊的手爐,那一縷暖意将青淩喚回了神。

她抱着手爐深呼吸。

展行卓發現姚青淩的臉色不對,探手摸了摸她的臉,青淩身體微微斜側,避開了。

男人的手落空,看她一眼。他不願意在這裡耽擱時間,掀開簾子交代馬夫換其他路走。

正在這時候,囚車到了搭起的看台那裡,蔺拾淵并未放出,依然在囚車裡,但有官差搬了一張椅子到看台,有個穿着官服的老爺走過去。

他張開手示意安靜,然後雙手扶着玉帶,用洪亮的聲音宣讀鎮南将軍的罪狀。

“今有蔺拾淵,于景琰八年元月戰于汾嶺,敵衆卸甲歸戈,肉袒請降。然其悍然屠戮,血流飄杵逆天虐民,罪同桀纣。”

“軍法有雲,‘降者不殺,示以大信’。今蔺拾淵背信棄義,陷約盟如糞土。自此事發,瀛國人甯血戰而不降”

“冤魂夜哭,怨氣沖天,野犬争食,腐臭百裡。其狀慘不忍睹,其行引天人共怒此等悖德之事,必遭天譴,亦使三軍将士蒙羞,朝廷仁德之政蒙塵”

訴狀斷斷續續,青淩聽了個大概。

她面無表情的看了看那位官員,再看向蔺拾淵。

他神色輕淡,氣度從容,毫無羞恥之意,好像聽着的,是别人的事情。

清冷的眉眼間有倨傲之意,視萬物如無物。

不悔,不恥;不鬧,不辯;悉聽尊便。

馬車搖動,一點一點退出鬧市,官員洪亮的聲音還在繼續。

“然蔺拾淵将軍曆經百戰,以血肉之軀護我澧國安危,護我澧國子民,寸土不讓戰功赫赫,鄞州一戰”

聲音漸漸遠去。

姚青淩看向展行卓:“為何不看下去?比起祈福,你難道不更應該關心朝堂之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