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姑爺是會給人找惡心的,一大早就霸占小姐的床,她的卧室,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臉呢?
桃葉嘀咕抱怨,拿了一支白玉簪子插在青淩的發髻上。
——玉簪顯素淨清雅。
青淩把發簪拔了下來,看了個幾個妝奁,道:“用這一套頭面。”
她拿起一支鑲嵌了紅珊瑚的金簪。
——紅珊瑚頭面,顯貴氣高雅。
她不是周芷甯,為了讓人可憐同情就往頭上簪白花;姚青淩即使和離,也不會落魄,丢忠勇侯府的臉面。
但她捏着玉簪,再一次陷入怔愣。
這支玉簪,是新婚夜時,展行卓送她的禮物。
說是他親手雕刻的,尾端是一朵綻開的淩霄花。
玉色不名貴,隻是花蕊有一抹巧妙的紅色。
當時她很歡喜,這幾年幾乎日日都佩戴;到後來,她習慣到忘記了,這是他送的東西。
如今想來,從一開始,他就要将她打造成依附他的淩霄花。
也許是他看到她依然佩戴着這個簪子,他才不把和離當成一回事。
“男人就是這樣,拿女人沒轍的時候,就喜歡裝傻充愣,企圖蒙混過關。他們要面子,不會真跟女人低頭。他們說女人撒潑,可男人的撒潑,就是撒嬌。”
姚青淩突然想起來某日在市井小攤吃東西時,聽兩個擺攤的婦人閑聊,說了那麼一句。
她當時想着,男人如果用這種撒嬌的方式撒潑,還挺有趣的。
此刻一想,展行卓現在不就是這樣嗎?
哪裡是可愛,簡直是惡心!是令人發指!
她不會再心疼他勞碌得幾天幾夜沒合眼。
姚青淩的淩,不是淩霄花的淩!
啪一聲。
青淩回神,簪子斷了。
展行卓睡得迷迷糊糊,将夢将醒,恍惚覺得床邊似乎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