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
趙應璟擺擺手,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書房,最終落在謝沉舟身上:“孤收到消息便知不妙,可有發現什麼?”
“僅發現書信燒毀痕迹。”
謝沉舟側身,示意桌上那片灰燼。
趙應璟蹙眉想說什麼,卻在張口的時候發出一陣猛烈的咳嗽,他隻好用帕子捂着嘴。
而這時他身側的幕僚上前,溫聲道:“殿下,陳某倒是有一計或可一試。”
太子趙應璟咳嗽稍歇,看向陳敏中,語氣頗為親近說:“子遠有何妙計,直言就是,咳咳,你我為同門師兄弟,孤信你。”
陳敏中上前一步,不疾不徐道:“敵在暗,我在明,不妨直接對外放出風聲,言明已掌握确鑿證據,即将秘密緝拿幾位在京的地方鹽運重臣,到時候這些官員自然會先自亂陣腳。”
“你的意思是空城計?”太子很快領會了意圖。
陳敏中點點頭,“這些地方鹽運使,看似位高權重,實則是亦是幕後之人布于明處的屏障和耳目。他們或許直接參與貪墨,或許隻是牽線搭橋,但必然深知其幕後者是誰,也最害怕東窗事發時被滅口。”
“可。”太子颔首,“謝指揮使就先這麼辦吧,我們等着引蛇出洞。”
“是,臣領命。”
太子欲轉身,腳步卻停在門檻之内。
他沒有看謝沉舟,目光反而投向書房内更深的陰影處。
清冷的夜風卷着庭院裡淺淡的血腥氣拂過,太子趙應璟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與疲憊:
“長風,孤知道是你。你還要躲我多久?”
謝沉舟眸光微閃,不動聲色往旁邊瞥了一眼。
過了幾個呼吸,蕭長風才從陰影處緩緩走了出來。
但俊朗的臉上沒有了平日的恣意,眉宇間帶着被點破後的無奈和揮之不去的冷峻。
他微微偏開視線,避開太子直視的目光,仿若普通百姓一般,行禮恭敬道:“殿下喚草民有何事?”
趙應璟看着蕭長風這副模樣,眼中掠過複雜的神色,最終化作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你還在堅持那個選擇嗎?”
回應他的是一陣沉默。
“”
就在這微妙的沉默間,站在太子身後的陳敏中,自蕭長風從陰影中走出時,目光就牢牢鎖在了蕭長風的腰間。
那裡懸着一枚玉佩。
陳敏中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和強烈的熟悉感,他語氣中是着壓抑不住的急切,對蕭長風說道:
“這位公子,恕陳某冒昧,您腰間這枚玉佩樣式實在眼熟,陳某鬥膽,能否請讓在下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