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敏中哽住了,多年過去,這剜心之痛絲毫未減。
直到今日,那日的場景還曆曆在目,船上來來往往人群的擁擠,将他們一家人擠散,妻子焦急地呼喚着小女的名字,突然有什麼東西落入江水中。
等他們意識到,掉入江中的是自己的小女。
他和妻子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小女的名字,耗費重金請了無數船家,水手打撈,但一連數日都杳無音信。
所有人都說,雲兒已經屍骨無存了。
他的妻子經此失女之痛,更是日夜以淚洗面,哀毀過度,終是一病不起,不到半年,也随雲兒去了。
一夕之間,嬌妻幼女都走了,他萬念俱灰,沒了家人,功名、前程,于他還有何用?
陳敏中便辭了官,去了偏遠的書院教書,隻想了此殘生。
最近朝堂動蕩,官員換動頻繁,許太傅想着自己也老了,最後再拉養子一把,送了信要陳敏中回京。
陳敏中也愧疚于這麼多年沒有給自己的養父盡孝,應下許太傅,回了京城後就在他的舉薦下當了太子的幕僚。
“陳伯父,節哀。”
蕭長風沒想到那個年幼時跟在自己身後,甜甜喊哥哥的小妹妹那麼早就離開了人世。
當真是世事無常。
這些年,他一直幻想着,女孩長大了後漂亮聰慧的模樣,爹娘的期待以至于讓找到未婚妻成了他的執念。
卻沒想到命運早已冰冷無情地奪走了她的生命。
人走了,婚約自然就沒辦法再維持,看着陳敏中如此珍視地摩挲着玉佩,蕭長風道:
“這玉佩雖是兩家婚約的信物,但您比我更需要它,這玉佩就送還給您,留個念想吧。”
“賢侄”陳敏中艱難的開口,他的眼眶微紅,“謝謝你還一直保存着它。”
趙應璟拍了拍陳敏中肩膀,“故人重逢,還得到了珍貴之物,倒也是喜事一樁,子遠也别太難過了。”
謝沉舟自始至終保持着一貫的沉默,隻是心中卻是在好奇,他這位好友,似乎和太子殿下有着什麼不為人知的關系。
他與蕭長風相識六年,卻從不知道他還與尊貴的太子相識。
尤其是
太子殿下那異常熟稔,甚至帶着親近的姿态,當真是想讓人不在意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