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舒死了。
就在他的眼前,被賊人擄走,劃爛了臉,丢進了江水中,撈起來時,屍體已經腫脹不成人形
這不是真的!
謝沉舟撐着虛弱的身子,一遍遍的确認屍體,卻絕望的發現,早已被泡的臃腫的屍體,已經辨認不出她的五官和體型,唯有女子身上的衣服還有發簪能作證,那就是楚雲舒。
一種從未有過的、深入骨髓的寒冷将他徹底包裹。
他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隻有心髒的位置,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反複地揉捏、撕裂。
那是一種比任何肉體創傷都要疼痛百倍,靈魂被生生挖去一塊的絕望。
白布蓋住了女子的身形,陳敏中愣愣的看了許久,喉嚨裡是咽不下去的苦澀,分明沒認識多久,可看到一個鮮活明亮的生命,就這樣逝去,還是覺得遺憾,過了很久,他才低歎:
“侯爺,節哀。”
這兩個字,還是這麼刺耳,年幼時父親和大哥死後,身邊的人一遍遍告訴他,‘節哀’‘節哀’‘人死不能複生。’
輕飄飄的幾個字,仿佛就能掩蓋他們死去所帶來的痛苦。
可身為失去至親至愛的謝沉舟,又怎麼能輕易就釋懷啊。
他恨不得将害了雲舒的人,抽筋扒皮,挫骨揚灰。
胸口的傷處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每一次呼吸都牽扯着潰爛的内腑。
謝沉舟卻恍若未覺,他面無表情擦掉嘴邊咳出的血,眼中的含着徹骨的殺意:
“将陸子姝帶過來。”
“侯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他們污蔑我!求你明察啊!”甫一進門,陸子姝便掙紮着哭喊起來,試圖撲向謝沉舟的方向,卻被衙役死死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