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眉眼驟沉,極不耐煩地冷喝了一聲。
現在的他,沒工夫應付這些心思不正的丫鬟。
雲柔吓了一跳,做賊心虛的她,頓時想起上次被施聞樓懲罰她的事情。
“三爺恕罪,奴婢”她慌忙将茶盞放到桌上,撲通跪地求饒,肩膀都在顫抖:“奴婢奴婢隻是按老夫人的吩咐伺候您。”
施聞樓沒有理會她。
他的視線被桌案上的公文帶走了。
雲柔遲遲沒等到男人的發落,膽子又大了起來。
她暗暗擡起頭,看着火光下男人俊美無雙的眉眼,又想到自己的榮華富貴,咬咬牙沒有退出去,而是跪在地上,猛撲向男人的腿道:“三爺,您就要了奴婢吧。”
她一邊哭着訴說,一邊心機地用自己胸前的柔軟去蹭施聞樓。
“聽不懂?想死?”
施聞樓的眼神一淩,擡腿将這個不知死活的賤婢踹開,眼神暴戾到幾乎要殺人。
“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雲柔吃痛地摔倒在地,整個人險些爬不起來。
“還不滾,是要我親自動手?”施聞樓滿臉風雨欲來的陰郁,一記令人不寒而栗的眼風,将雲柔徹底吓住了。
她看着站起身,仿佛要動手殺人的施聞樓,連滾帶爬的逃出書房。
趕走雲柔,施聞樓終于得了清淨。
他坐回桌案前,随手拿起案上的茶盞,一飲而盡,然後繼續看公文。
很快,他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看着公文,一股燥熱直從腹部竄入五髒六腑,散遍全身,根本看不進去一個字。
施聞樓的手指猛然收緊。
他這要是再意識不到那杯茶有問題,那才出問題了。
這該死的賤婢!
居然敢給他下藥!
“秋實。”他沉聲喊人。
但今夜人都被老夫人特地調走,包括秋實。
“人呢!人都哪裡去了!”
施聞樓喚了好幾聲,根本沒有人應。
他陰沉着臉,氣急敗壞推開門,那雙洶湧着波濤的雙眸蓦然一縮。
隻見夜色裡,穿着素色丫鬟服的女子,清清冷冷地立在門外的台階,腰背始終挺得筆直,仿佛院子裡新植的那根青竹,給他體内的燥熱帶來了一股清風,平緩下去。
謝玉蘭正抱着雲柔那件紅色紗衣在門口躊躇,沒想到施聞樓會突然出來,整個人如驚弓之鳥,往後小退了兩步,擡頭對上男人此刻深邃得有些暗沉得眸子,不禁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