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吓到了?”他聲音壓得極低,“這兩個姨娘是犯了錯事,不懲戒的話,難以服衆。”
“奴婢沒有。”
謝玉蘭猛回過神,抽回手,恰如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忐忑,“是奴婢想起來竈上還煨着雪梨羹,奴婢怕糊了,這就去。”
施聞樓望着她逃也似的背影,怔了一下。
小廚房的蒸汽熏得人睜不開眼。
謝玉蘭将冰糖碾成細末,又添了勺桂花蜜。
砂鍋裡炖着的雪梨早已酥爛,用銀匙一壓就化成晶瑩的膠質。
“玉蘭姑娘又做甜湯呢?”張嬷嬷探頭進來,目光黏在竈台旁的瓷盅上,帶着點八卦,“聽說今兒前院發了好大的火,那兩個姨娘如何了?是不是她們害得小少爺?”
施聞樓雖然壓着,沒有第一時間發落兩個姨娘。
但府裡的人都猜測紛紛,絕對是她們故意為之,要是小少爺有個三長兩短,她們就好上位。
謝玉蘭低着頭将湯羹裝盤,“張嬷嬷還是少打聽些主子的事兒,我們做下人的,本分而已。”
張嬷嬷聞言,一臉的不屑:“不說就不說,還扯什麼本分,你倒是本分,跟你一個院子的雲柔都擡做姨娘了。”
謝玉蘭懶得聽張嬷嬷的挖苦。
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們還覺得被擡做姨娘是什麼好事嗎?
不僅可以被主家随意發落,就連主家的親戚,都能對她們肆意妄為。
謝玉蘭端着甜湯到了施聞樓的房門口,調整了一會兒心情,才踏進去。
“三爺,甜湯好了。”她将甜湯放到施聞樓的面前,本本分分地站到一旁。
施聞樓的眉頭一皺。
明明女人什麼話都沒說,但他莫名感覺兩個人方才拉近的距離,一下子再度疏遠。
他的心裡無端升起一股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