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俯身湊近她,一雙眼睛陰冷如鷹鹫般,“你知道他手上沾了多少血嗎?”
“王爺說笑了,民女與施大人并無瓜葛。”謝玉蘭努力保持聲音不顫,“若王爺不允,民女這就告退。”
“急什麼?”靖王一把扣住她手腕,步步緊逼,“本王最讨厭别人撒謊。”
謝玉蘭手腕劇痛,卻不敢掙紮。
周圍衙役早已跪伏在地,無人敢擡頭。她這才意識到自己陷入了怎樣的險境。
靖王是在借她試探施聞樓。
“王爺明鑒,民女确實隻為地契而來。”她再次強調,同時悄悄觀察四周,尋找脫身之機。
靖王忽然劇烈咳嗽起來,蒼白的面容泛起病态的紅暈。他松開謝玉蘭,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倒出幾粒藥丸吞下。喘息稍定後,他眼中戾氣更甚。
“施聞樓害我至此”他喃喃自語,随即猛地盯住謝玉蘭,“你說,我若在此要了你,他會如何?”
謝玉蘭瞳孔驟縮。
她曾聽聞有些權貴以當衆羞辱女子為樂,沒想到今日竟要親身經曆。
她甯可魚死網破,也絕不受辱。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熟悉的聲音。
“王爺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
謝玉蘭如聞天籁,正要轉頭望去,男人寬大溫熱的手掌已經握住了她的另一邊手腕,她幾乎能感受到男人脈搏的跳動。
他稍一用力,就将她從地上拉起。
謝玉蘭踉跄了一步,險些栽進男人的懷裡,冷冽的松木香湧入鼻腔,讓她緊繃的神經都松弛了幾分。
她不由仰起頭,施聞樓一襲绯色官服,玉冠束發,站在她的面前,同樣低頭看她,那雙眼眸一如既往的幽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