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蘭踉跄地從馬車下來,站在塵土飛揚的路上,渾身發抖。
頸側被匕首劃破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但更讓她心驚的是靖王最後的威脅。
她當然不可能給靖王做内應。
可那三個孩子
她深吸一口氣,用帕子按住傷口,強撐着向官署走去。
剛到門口,就看到迎面走來的施聞樓。
施聞樓眉頭緊鎖,大步走來:“怎麼這個時辰才到?”
謝玉蘭下意識退了半步:“路上耽擱了。”
施聞樓目光一凝,突然伸手向她的頸項,那淺淺的傷口瞬間暴露,血痕已經凝固,但傷痕清晰可見。
“誰幹的?”
“不小心劃的。”
施聞樓根本不信:“是不是昨天被流民傷到了?”
謝玉蘭抿了抿唇,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隻不着痕迹躲開他的觸碰,轉移話題,“流民安置得如何了?”
施聞樓盯着她看了許久,終究沒再追問傷口,道:“暫時穩住了,但糧食撐不過多少時日。”
他與她并肩而行,“青河縣的赈災銀兩被層層克扣,縣衙賬目做得幹淨,現在查起來,沒有任何頭緒。”
“為何不直接上奏皇上?”謝玉蘭忍不住問。
施聞樓冷笑一聲:“現在國庫空虛,南巡在即。若此時爆出貪污案,各地官員為避嫌都會裝窮,真正的災民更是一粒米都拿不到。”
謝玉蘭默然,聽懂了施聞樓的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