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之人睡得正熟,一縷青絲垂在枕畔。
那張臉,一如既往的清麗動人。
賀巽鬼使神差地走到榻前,跪在腳踏邊,酒氣混着淚意上湧。
他顫抖着伸手,在即将觸及那縷發絲時猛地收住。
“我若能中舉”他哽咽着喃喃,“若能進士及第”
窗外驚雷炸響,照亮他猩紅又有幾分執拗的眼眶。
最終,少年隻是輕輕為她掖了掖被角,轉身沒入雨幕。
翌日清晨,謝玉蘭隻覺得宿醉難受,和沈夫人告辭後,揉着太陽穴走出沈府。
雨後初晴的陽光刺得她眯起眼,恰好經過官署,看見驿卒往官署送信。
“青河縣加急公文!施大人親筆!”
她下意識地看向官署沖出來接信的趙雲蘿。
這些日子,她也期待着施聞樓給自己寄信,但沒有一封。
她猜測是男人公務繁忙。
趙雲蘿察覺到她的視線,擡起頭,盯着謝玉蘭得意冷笑。
謝玉蘭匆匆收回視線,離開。
而官署裡,趙雲蘿拿走了公文,其中還夾雜着封書信,封皮上“謝玉蘭親啟”五個字力透紙背,正是施聞樓的字迹。
丫鬟惴惴不安道:“小姐,這是朝廷命官的家書,若是有急事咱們這麼截掉是不是不太好?”
“那又如何?”趙雲蘿不屑一顧,她完全不顧丫鬟的勸說,撕開火漆,抖開信紙。
上面并非是什麼甜言蜜語,而隻是通篇的瑣碎見聞。
比如青河縣衙後有株百年老梅,又或是夜讀《茶經》,忽憶你去歲煮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