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顧家有何苦衷,他的明珠都是碎了。
碎了就要賠。
哪管它什麼理由?
一個顧北辰不夠,他要顧氏整族坍覆!
叮!
手術室的門開了。
溫言被推出來。
周易上前,見她埋在被子裡,氣息微弱,皮膚白得幾近透明,傷手平放着,慘不忍睹。
周易知道,她的手骨有明顯移位,也有一處粉碎性骨折,用了螺釘來固定。
他現在依然覺得不真實。
本是趕回來參加她的婚禮,可她怎麼就成了這樣?
溫言打了半麻,意識還是清楚的,她拉住周易手指,輕聲說:“我沒事”
周易回握她的手,蹲下身,用指腹摸了摸她的臉。
病房裡,溫言眨眨眼,輕聲說:“哥哥,我想睡。”
“睡吧,我守着你。”
溫言閉上眼。
周易看到她眼角的淚。
他不忍地阖上眼,腦中是他們的過去反複翻騰,不知不覺睡着。
他做了夢。
是溫言十八歲時,變态老師要将她做成人體畫的那夜。他折了那人手腳,返回時見顧北辰背起了她。
溫言一直在喚哥哥,他心中卻萌生退意。年長她九歲,把她保護得太好,讓她眼裡隻有哥哥。
他眼睜睜看着她沉淪。
看着她仰頭對着他,笑得梨渦淺淺:“我要哥哥一樣的男朋友。”
哥哥一樣的男朋友。
溫言不懂,可他是明白的。
他不能那麼自私,用一個女孩兒的青春,去為成年男人的欲望獻祭。
那是侵占,是污濁,是有底色的東西,不純粹,不是少女該有的愛情。
他想成全她的。
可她竟所遇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