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易克制自己。
因為什麼都抵不過言言重要,他現在隻要她平安。
時間又過了很久。
手術室的紅燈終于滅了。
主刀醫生出來,摘掉口罩對周易說:“七爺,溫小姐做了憩室切除。”
周易緊繃的肩背放松下來。
“太危險了,還好送醫及時,沒有造成腹腔感染。接下來要仔細護理,不能讓她情緒過于激動。”
周易點頭,冷肅道:“勞煩。”
醫生受寵若驚,連忙客氣應對。
這時溫言被推出來,顧北辰想上前看她一眼,卻被周易的人攔住,冷聲說:“七爺讓你滾!”
顧北辰隻得作罷
溫言虛弱,術後在昏睡。
周易守在床邊,眼珠不轉地看着她,一連大半天,滴水未進。
他自責得厲害。
用盡心思養護她,才讓她重傷後開朗了一點,那天在李家莊園,他從未有過的放松,因為言言快活。
而現在,她又成了這樣,躺在床上,蒼白脆弱,連呼吸都是細弱的。
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他的言言又動手術了。
他後悔昨夜回老宅,後悔和老爺子沖突,後悔挨了家法,沒能及時接到她的電話。
他這個唯物主義者也開始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如果時間能倒轉就好了。
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隻為今早能守着她,告訴她,不許去悅言府,不許見顧北辰,若是去了,我的半條命就沒了。
是的。
她早已成了他生命不可分割的部分,如今被掏空一半,不就是半條命嗎?
他握着溫言的手貼在臉頰上,脊背緩緩弓起,像一隻孤獨的獸。
感受到她的體溫,他才能安甯些,鼻間嗅到的是苦意,原本她身上總有股甜甜的香,如今整個人都充斥着藥氣。
“言言,術後不能睡太久,你早點醒來,别讓我擔心。”
溫言醒來是第二天中午。
恰好接連數日的大雪停了,陽光甚好,透過窗戶照進來,一室和煦。
她睜開眼時還有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