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揚了揚手裡的韭菜:“我可沒看見玉琴跟你們吵一句嘴啊。”
“倒是前段時間的晚上,黑燈瞎火的,我瞧見你們老兩口就來砸過門了,那時候人家玉琴跟明遠,不是壓根兒就沒在家嗎?”
此話一出,李家人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劉翠花被當衆戳穿,氣得從地上猛地一挺身,用拳頭狠狠一捶地。
“就是因為他們跑了!”
“就是因為他們躲着不見我,我這才活活被氣病的!”
她聲嘶力竭地嘶吼,把所有的無理都扭曲成了歪理。
“這天底下怎麼有這麼惡毒的小娼婦!”
“把一把年紀的親生父母丢在城裡不管不顧,自己跑了!她安的什麼心啊!”
這話,又毒又狠。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那個從始至終都穩如泰山的李玉琴身上。
一直沉默着的李玉琴,終于開了口。
她的聲音不高,甚至還帶着一絲淡淡的,嘲弄的笑意。
“哦?”
“我要是不走,留在家裡面,被你們像今天這樣,堵着門辱罵,算計,道德綁架?”
她緩緩擡起眼,那雙漆黑的眸子裡,沒有憤怒,隻有一片看透一切的冰冷和死寂。
“留下來,聽着我親媽罵我是賤蹄子,是小娼婦?”
“留下來,把我的房子,我的工作,我男人拿命換來的安穩日子,全都拱手讓給那三個隻會伸手要錢的白眼狼?”
她的視線,像一把鋒利的手術刀,緩緩地,從劉翠花,李大壯,再到三個弟弟的臉上一一劃過。
“以前,我是傻。”
“我傻到以為,隻要我付出得夠多,就能換來你們一點點的親情和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