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樓道,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好半晌,梁盼弟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聲音幹澀得像是砂紙在摩擦,帶着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絕望的顫抖。
“不不可能”
“怎麼可能?”
她猛地轉向李玉琴,眼神裡充滿了最後的掙紮和不信:“我不信!”
她尖聲叫道,像是在說服自己,又像是在質問李玉琴:“你怎麼可能認識縣委書記?!”
“你一個賣鹵味的,你怎麼會認識那麼大的官!”
李玉琴看着她這副瀕臨崩潰的模樣,好整以暇地攤了攤手,表情無辜又坦然:“我不認識啊。”
這話一出,梁盼弟幾乎要看到一絲希望的曙光。
可李玉琴下一句話,就将她徹底打入了萬丈深淵。
“我隻是認識縣委書記的兒子而已。”
梁盼弟的臉,“唰”地一下,綠了。
那是一種混雜着恐懼、悔恨和絕望的,死灰般的綠色。
她心裡有一萬句髒話在咆哮。
他媽的!
認識縣委書記的兒子,跟認識縣委書記,有什麼區别?!
更何況,看那個叫林子豪的小夥子對李玉琴那客氣又親近的态度這關系能差得了嗎?!
這會兒,她腦子裡哪裡還敢有“姘頭”那兩個字。
她隻恨自己這張破嘴!
她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祈禱,祈禱李玉琴大人有大量,趕緊把剛才那茬兒給忘了!
然而,李玉琴偏偏不如她的願。
她像是沒看到梁盼弟那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又慢悠悠地開了口,聲音裡帶着一絲恰到好處的困惑和自嘲。
“說起來,我也挺納悶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