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鄰居,有的跟謝家關系近,有的純粹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但更多的是被謝向陽平日裡那副謙遜有禮、勤奮好學的模樣給騙了。
誰能想到,這張人皮底下,藏着一顆爛到了骨子裡的黑心!
謝冬梅冷眼看着謝向陽的表演,聽着鄰居們的議論。
她當然知道,單憑今天這一鬧,根本不可能把謝向陽這個披着人皮的畜生徹底摁死。
他經營了這麼多年的人設,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推翻的。
她今天把事情鬧大,一是為了出出胸中那口惡氣,二是為了在衆人心裡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她要的,不是他現在就身敗名裂,而是讓他接下來的日子,如履薄冰,生不如死!
謝冬梅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湧的殺意,臉上卻露出一絲疲憊和痛心疾首的表情,對着還在賭咒發誓的謝向陽擺了擺手,聲音沙啞地說:“行了,别嚎了!你那些賭咒發誓的話,留着去跟閻王爺說吧!”
她轉向那些勸說的鄰居,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各位街坊鄰居,讓大家看笑話了。家門不幸,出了這麼個孽障。這事兒,我心裡有數。”
然後,她眼神冰冷地盯着謝向陽,一字一句道:“謝向陽,從今天起,你給我滾出這個家!醫館你也别去了,我權當沒養過你!”
又扭頭對還護着謝向陽的鄭湘儀厲聲道:“還有你,鄭湘儀!你不是要去學校嗎?趕緊給我收拾東西滾!再敢護着這個畜生,我連你一塊兒打!我謝冬梅說到做到!”
鄭湘儀被謝冬梅眼中的狠厲吓得一哆嗦,下意識地松開了抱着謝向陽的手。
謝向陽面上依舊是那副委屈至極的模樣,哽咽道:“媽我我能上哪裡去啊?這就是我的家啊!”
“滾!”謝冬梅懶得再跟他廢話,直接上前一步,拽着他的胳膊就把他往門外拖。
鄭愛國也沉着臉,一言不發地幫着把謝向陽‘請’了出去。
鄰居們見沒熱鬧可看,也三三兩兩地散了。
隻是今天謝家這出大戲,足夠他們議論好幾天了。
剛清淨沒一會兒,院門又被敲響了。
鄭愛國去開的門,門外站着一個四十出頭,燙着當時最時髦的爆炸頭,身材略有些豐腴的女人。
這女人是住在胡同口的紅娟,出了名的大喇叭,方圓幾裡地但凡有點風吹草動,不出半天她準能知道得一清二楚,家家戶戶都很嫌棄她。
“哎呦,愛國兄弟,冬梅姐在家不?”紅娟探着腦袋往裡瞧,臉上堆着熱情的笑,那雙滴溜溜轉的眼睛裡卻滿是八卦的光芒,“我剛才買菜回來,老遠就聽見你們家這邊吵吵嚷嚷的,這是咋了?出啥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