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1頁)

兩人鎖了門,直奔鎮上的派出所。

一進那亮着昏黃燈泡的小院子,就聽見一陣誇張的‘哎喲’聲從一間辦公室裡傳出來。

謝冬梅腳步一頓,嘴角幾不可察地撇了撇。

這動靜,這調門兒,她太熟悉了!

每次自家兄弟們打架,鄭明成總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第一個躺下的是他,下手最狠的也是他!

鄭愛國卻是一顆心都揪緊了,三步并作兩步就往那聲音來源沖:“明成!你怎麼樣了?”

謝冬梅跟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踏進辦公室。

隻見鄭明成半躺在一張長條木凳上,一條胳膊用不知道從哪兒扯來的布條歪歪扭扭地吊在胸前,另一隻手捂着腮幫子,正哼哼唧唧,那叫一個凄慘。

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腫得跟挂了倆香腸似的,隐約還能看見點血絲。

他一看見謝冬梅和鄭愛國進來,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那呻吟聲陡然拔高了八度:“哎喲喂!疼死我了!媽!爸!你們可算來了!我我快不行了”

鄭愛國急得拉着謝冬梅的袖子,恨不得讓她立刻上手:“明成你傷哪兒了?冬梅,快給咱兒子瞅瞅,要不要緊啊?”

謝冬梅沒理會鄭愛國的咋呼,也沒急着去看鄭明成。

她首先不着痕迹地把辦公室裡的情形掃了一圈。

角落裡坐着幾個穿着制服的公安,正低頭寫着什麼,偶爾擡頭瞥一眼鬧騰的鄭明成,眼神裡帶着幾分不耐。

周凱風的爹媽也在,一臉愁容地跟一個公安解釋着什麼。

而最紮眼的,是不遠處另一條長凳上,坐着一個男人。

那男人正是謝冬梅前幾天在電影院門口周鳳君身邊的那個‘地中海’,而他臉上有着各種青紫不一的傷口,身上也有長短不一的抓痕,模樣比鄭明成好不到哪去。

此刻,周鳳君正一臉谄媚地圍着那地中海男人轉悠,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捏肩捶腿,殷勤得跟個舊社會伺候大爺的小丫鬟似的。

自始至終,周鳳君連個眼神都沒分給不遠處‘痛苦呻吟’的鄭明成,仿佛他就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這周鳳君為了攀高枝,連臉都不要了。

謝冬梅這才把目光重新投向還在那兒演大戲的鄭明成:“行了,别嚎了!跟我說實話,到底怎麼回事?”

鄭明成聽見他媽這熟悉的帶着冰碴兒的語氣,那誇張的呻吟聲頓時卡了殼,他偷偷睜開一隻眼,瞄了瞄謝冬梅又迅速閉上,聲音卻小了許多,還帶着幾分鬼祟:“媽,小聲點兒我是裝的”

“裝的?”鄭愛國在一旁聽見了,眼睛瞪得溜圓,“你個臭小子!吓死你老子了!你裝什麼裝?!”

謝冬梅一個眼刀甩過去,鄭愛國立刻噤聲。

她盯着鄭明成:“說清楚,為什麼要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