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角落裡一直沒說話的謝冬梅。
隻見她緩緩站起身,拍了拍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那張素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此刻竟是氣笑了。
她先是掃了一眼那地中海港商,随即,目光如刀直直地射向周家那三張臉。
“瘋子?”謝冬梅的語調很平,卻帶着一股子讓人心頭發毛的寒意,“街溜子?”
她往前走了兩步,站定在周鳳君面前,個子不高,氣場卻把對方壓得死死的。
“是每個月的工資六十三塊七毛錢全塞給你的瘋子?”
“還是你爸生病住院時,他騎着車子每天跑二十裡地忙上忙下的街溜子?”
周鳳君的臉一下白了。
謝冬梅沒理她,轉頭看向周媽,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大妹子,你剛才說,是我家明成死纏爛打?上禮拜過節,你說你家沒錢買肉,是誰大半夜買了五斤肥膘給你們送去的?當時你怎麼說的?誰家女婿能有明成這麼孝順?”
“我這個當媽的,一年到頭吃不上他幾頓孝敬飯。你這個‘看不上他’的未來丈母娘,倒是隔三岔五就能使喚動他。怎麼,我養的兒子,是專門給你家當長工的?”
謝冬梅每說一句,周家三口的臉色就白一分。
周圍看熱鬧的所裡小公安,看他們的眼神都變了,充滿了鄙夷和不屑。
最後,謝冬梅的目光落回周鳳君那張煞白的小臉上,聲音陡然轉厲:
“周鳳君,做人不能這麼不要臉!”
“吃我們鄭家的,用我們鄭家的,把我兒子當牛做馬使喚的時候,你‘明成哥’長‘明成哥’短,叫得比誰都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