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謝冬梅的聲音淡淡傳來,“針在你手裡,病人在你眼前,你腦子裡有穴位圖,心裡有分寸,還怕它能飛了不成?”
鄭明禮深吸一口氣,再擡眼時,眼裡的慌亂褪去了大半。
謝冬梅看着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鄭明禮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走到病床前,撚起一根細長的銀針。
就在他撚起針的那一瞬間,整個人的氣質陡然一變。
原本那個因為緊張而略顯木讷的青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心無旁骛的醫者。
他垂下眼簾,手指在病人的肩頸上輕輕按壓、遊走,尋找着穴位。
那動作,輕柔而精準,像是最熟練的琴師在調試自己的琴弦。
找到了。
鄭明禮停了下來,屏氣凝神。
下一秒,他手腕一沉,一抖,那根銀針便穩穩地刺入了‘肩井穴’,針身微微顫動,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嗡鳴。
快、準、穩!
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仿佛那根針本就是從他指尖生長出來的一部分。
謝冬梅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頓住了。
她瞳孔驟然收縮,死死地盯着鄭明禮的手。
别人看到的,是鄭明禮施針的果斷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