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明安嗤笑一聲,把錢揣進兜裡,信封随手一扔,一張女人的照片從裡面飄了出來。
照片上的女人梳着兩條大辮子,對着鏡頭笑得一臉明媚。
鄭明安的腦子裡忽然閃過鄭明禮當時也是拽着這個信豐,對自己說謝冬梅被謝向陽下藥了。
謝向陽那個小白臉,居然敢給老太婆下藥!
鄭明安那時心裡沒有半點替他媽擔心的念頭,反而湧上一股扭曲的快意。
活該!
誰讓她眼瞎心盲,把一個外人當成寶,把親兒子當成草!
他鄭明安早就看出來謝向陽那小子心術不正,一肚子壞水。
他不止一次跟謝冬梅提過,讓她防着點謝向陽。
“媽,那小子看你的眼神不對,跟狼崽子似的,你别什麼都教給他!”
結果謝冬梅罵他爛泥扶不上牆,自己不學好,還嫉妒人家向陽有出息!
從那一刻起,他就徹底死了心。
這個媽,心裡早就沒他這個兒子了。
既然她不仁,就别怪他不義!
鄭明安把那張照片撿起來,對着女人明媚的臉吐了口唾沫,又用腳尖狠狠碾了碾:“老三這窮鬼還想找這麼水靈的媳婦呢?肯定是老太婆給他花大錢了!”
他發洩完,目光再次變得貪婪而瘋狂,轉身撲向了最後一個他沒搜過的地方——堂屋裡那個挂着毛主席像的牆壁後面。
他記得,小時候,他看見過他爸偷偷往那兒塞過一個鐵皮盒子。
鄭明安搬來一條闆凳,站上去,小心翼翼地取下那副有些年頭的畫像。
牆上,一塊磚頭有松動的痕迹。
他用手指摳了摳,那塊磚頭應聲而落,露出一個黑黢黢的洞口。
一股陳舊的、帶着泥土和鐵鏽混合的氣味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