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盒子,對着空無一人的屋子,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咬牙切齒地發誓。
“最後一次就這一次!”
“隻要讓我過了這道坎,把錢還上,我發誓!我鄭明安這輩子再也不賭了!”
“我一定改!我一定重新做人!”
他的聲音在顫抖,與其說是在發誓,不如說是在哀求,哀求一個虛無缥缈的神明,也像是在催眠自己,給自己尋找一個可以原諒的借口。
堂屋的風帶着一絲涼意,吹得鄭明安一個激靈。
他懷裡緊緊抱着那個冰冷的鐵皮盒子,另一隻手拎着鼓鼓囊囊的舊布包。
做賊心虛的腳步又輕又快,他幾乎是貼着牆根溜到了大門口。
他側耳聽了聽,巷子裡靜悄悄的,隻有遠處傳來幾聲犬吠。
安全了。
他長舒一口氣,反手将院門的大門虛掩。
這樣一來,就算被發現也隻能說是遭了外賊,誰也賴不到他頭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剛一轉身,那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巷子對面的陰影裡,幾個人影直挺挺地站着。
為首的,正是他那個剛剛還在心裡咒罵了千百遍的親媽,謝冬梅。
她身邊,是臉色煞白、嘴唇哆嗦的父親鄭愛國,還有一臉震驚的老三鄭明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