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衛民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看向李英花的眼神已經帶上了毫不掩飾的鄙夷。
“你說我心狠,說我的心是石頭做的。”謝冬梅的身子微微前傾,眼裡泛起了一絲尖銳的寒芒,“李英花,我今天也想問問你,你的心,又是什麼做的?”
“去年入秋,十月份,小紅半夜裡發高燒,燒到抽風,渾身滾燙。”
“護士說情況危險,驚厥可能傷到腦子,讓趕緊先交三十塊錢押金辦住院。三十塊錢,”
“你李英花,口袋裡就揣着你剛發的四十幾塊工資,揣得鼓鼓囊囊,你愣是一分錢都沒往外掏!”
這一下,不光是孫衛民,連旁邊做筆錄的小公安都驚得擡起了頭。
謝冬梅沒有理會衆人的震驚繼續說道,“你就讓孩子在急診室那張冰冷的鐵皮床上躺着,任她燒得說胡話,硬生生拖了快一個鐘頭,等到我跟你爸拿着錢火急火燎地趕到醫院!”
“那個姓王的護士長,指着你的鼻子罵你,問你到底是不是孩子親媽!你是不是都忘了?”
“要不要我現在就打電話到醫院,把王護士長請過來,跟你當面對一對質啊?!”
“不——!”
一聲尖厲的嘶吼,從李英花喉嚨裡迸發出來。
她像是被踩中了最痛的痛腳,整個人都瘋了。
“你别說了!你胡說!你給我閉嘴!”
那張慘白的臉因為極緻的恐懼和憤怒而扭曲,她猛地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上哭了,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瘋狂地四下掃視,最後,惡狠狠地定格在了的鄭明安身上。
一定是這個挨千刀的!
李英花像是找到了宣洩口,一個箭步沖過去,顫抖的手指幾乎要戳到鄭明安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