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打草驚蛇,不如讓她自己撞個頭破血流。
不疼,她就永遠逃不了。
鄭湘文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死死盯着謝冬梅,仿佛第一天認識自己的親媽。
這種事這種家裡最見不得光的醜事,她媽怎麼能就在這人來人往的大門口,雲淡風輕地說了出來?
她不是最好面子的嗎?
一股滾燙的羞恥感一下沖上她的臉,讓她原本就青紫交加的面皮漲成了豬肝色。
她下意識地想捂住臉,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以往不是這樣的。
以前,她跟林緻福但凡有個磕磕碰碰,回家來訴苦,媽總是第一個跳出來勸她。
“湘文啊,你得忍。”
“緻福年紀輕輕就是糧食局的主任,多有出息!你嫁給他,是你的福氣!”
“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床頭吵架床尾和,你回去服個軟,說兩句好聽的,不就過去了?”
周圍的鄰居,哪個見了林緻福不豎起大拇指,誇她謝冬梅會挑女婿,誇她鄭湘文有眼光,嫁了個金龜婿,一輩子吃穿不愁。
每當這時,謝冬梅臉上的光彩,非常享受的聽着。
可那風光是給外人看的。
關起門來過的什麼日子,隻有她自己清楚。
她就像是林家花錢買來的老媽子,伺候老的,伺候小的,洗衣做飯,全年無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