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茗煦煞有介事的樣子,顧雪嬌佯裝惱怒道,
“世子哥哥忘了?是你同我說春宴要比投壺,我這才百般加緊用工的。”
趙茗煦聽得出她話裡的譏諷,分明是在怪自己放了假消息給她。
可這是太後的授意,他焉敢不從。
雖是心虛,但趙茗煦很快回過神來,他太懂她,不過是小女兒鬧脾氣,哄兩句必定好,
“妹妹錯怪我了,本來确實定下了比投壺,是後來太後突然起了興緻,臨時改變了計劃。”
“既然如世子哥哥所說,本欲比投壺,那說明投壺也是一樁雅事,如何我今日在這裡練習,便是辱沒了風雅?”
“難道哥哥覺得太後喜歡的東西是不入流的俗物?”
趙茗煦臉色頓時變了,
“怎麼會?适才是我情急之下說錯了話,妹妹勿要多心。”
多日未見,他以為顧雪嬌會很想他。
她往日看他時,眼裡都是欣賞與愛慕,在旁人面前再蠻橫無理,在他面前卻是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的。
短短三四日未見,她口才好了很多,幾乎像是換了一個人。
語氣口吻也和從前不盡相同了。
難道說,她察覺了什麼嗎?
趙茗煦想到這,額上頓時沁出一層冷汗。
“我怎麼會多心呢?”
顧雪嬌輕笑,她看見趙茗煦緊張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果然沒錯。
“妹妹隻是在和世子哥哥說笑呢,哥哥怎麼這樣緊張?還是說,世子哥哥有什麼事瞞着我,才會在我面前格外小心?”
她忽又笑得明媚,好像剛才真是在和他說笑。
望向他時,眉目依舊溫柔,眼裡閃着星星,
“世子哥哥有話,不妨直說,嬌兒什麼都聽世子哥哥的!”
照枝亭中,裴青州正緩步向外,大長公主與母親昔日關系不錯,因而盡管公務纏身,他今日還是抽出了空前來,給嘉林郡主送了賀禮。
隻是他沒空參加宴席,現下得趕回去批閱公文。
明日要将張禦史的案子整理成冊,呈與父皇。
腳程雖快,但他耳力靈敏。
路過西苑時,聽見一男一女正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