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招雖然有些勝算,但實在兇險。”
“嬌嬌就算有心為了顧家的名聲考慮,也不應該拿你自己去冒險。”
顧雪嬌吃驚,
“母親怎麼會這樣想?”
顧夫人面色沉靜,眼中不無責備,但是看向顧雪嬌可憐兮兮的模樣,眼神又軟下來。
“母親跟前,難不成還要有所隐瞞嗎?”
“你若不是這麼想的,隻需在鬧市安靜等待即可,何必故意走到偏僻背靜之地,引誘南野人動手呢?”
顧雪嬌咬咬嘴唇。
她沒回答母親的話,但是似乎想明白了裴青州為什麼那麼生氣。
他覺得自己是在故意裝可憐,博取同情嗎?
大烨二十年,蕭禦史的幼子因犯罪被下獄,蕭禦史為了給兒子脫罪,有意直言犯上,被皇帝下令杖責。
他妄圖以這種方式向皇帝表明蕭家的忠心耿耿,以此讓皇帝寬恕獲罪的兒子。
但是,他未曾想到,監刑的人正是裴青州。
後來,蕭禦史被生生打斷了脊梁,而他的兒子也在繡衣司的嚴刑拷問之下吐出了其他罪證,最終流放三千裡。
裴青州在用實際行動說明,他最厭惡的就是這種“騙廷杖”的假忠貞行為。
所以,他才會這樣冷待自己嗎?
可是
“母親細想,若非女兒引他們動手,那麼如何能夠名正言順地将他們緝拿審問,況且兩國交鋒,往往重在一個‘理’字上,若是他們先動手,便是他們失理,而若是我們僅憑一個懷疑,将事情鬧大,我們豈不十分被動?”
“為了這一個‘理’字,女兒甯願以身為餌,占據先機。”
“況且,女兒也不會以身犯險,女兒是顧家的血脈,甯死不為俘虜,若是被捕,甯願以死明志。”
她眼裡微微閃動淚花,說到動情處,語調揚起。
顧夫人也瞬時紅了眼眶,她一把将顧雪嬌攬進懷裡,
“好孩子,竟是母親錯怪你了。”
“你有這樣的肝膽胸懷,顧家會以你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