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是個啞子,賀大人是否知道呢?”
顧雪嬌看到了他唇邊那一縷若有若無的輕笑。
她抓住椅子的扶手,緩緩地站了起來。
“她當然是,這丫頭自幼生了急病,啞了嗓子,是我好心收留。”
他言語間極為沉着,并沒有一絲一毫撒謊的心虛。
若非顧雪嬌知道是怎麼回事,隻怕就要被他騙了,她現在是明白的,賀晨芝在通過撒謊的方式,檢驗她的反應。
她太熟悉這種審視的目光了。
這一次,她不再退卻。
“賀大人金口玉言,卻”
“怎麼騙人呢?”
顧雪嬌微微牽動嘴角,露出一個純真無害的笑容。
“春雪若是自幼不會說話,這麼多年在大宅院裡生活,怎能不會用手語,大人分明是在騙我罷了。”
“也許,這位春雪姑娘和春月,是犯了什麼事,才會被人殺人滅口。”
“春雪現在口不能言,我自然不能放她回去,以免,再有惡人借機将她殺害。”
她幾句話說完,分明是很露骨很直白的,但是賀晨芝卻并沒有惱怒,他一直微微含笑着看着她亦喜亦嗔的表情。
“顧妹妹所言,也并非不無道理。”
賀晨芝退了一步。
顧雪嬌認為,既然刑部沒有批文,也沒有冠冕堂皇地來拿人,那就說明春雪終歸隻是個可有可無的證人而已。
她有理由認為賀晨芝是在詐她,若非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她不會放春雪走的。
“賀大人不妨,将您疑心的殺人兇手做成圖冊,我拿給春雪,讓她指正一番。”
“賀大人覺得如何?”
賀晨芝望着她,半晌,點點頭,
“顧妹妹蕙質蘭心,此事容我先想一想。”
賀晨芝的目光淡淡的,若有若無地從她肩上的傷口處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