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一頓,
“大人身後的那幅‘百鳥朝鳳圖’挂毯,想必是用了上好的蜀錦織得密不透風,可見繡工精妙非凡。”
賀晨芝沒有回身,神色也并無欣喜,
“這挂毯所用,乃是西域進貢的缂絲,用的是“通經斷緯”技法,金線裡還摻了極細的孔雀羽絲。誠如姑娘所說,是費了一番功夫的。”
顧雪晴臉色頓時黑了兩分。
她注意到了,賀晨芝喚她的時候,将稱呼從“妹妹”換成了“姑娘”,她頓時心中一陣不安。
自己根本就沒說什麼啊,為什麼賀晨芝就要這麼駁她的面子。
顧雪嬌在一旁坐着,眼裡看得分明。
今日屋中的擺設物件,很多都是出自她手。
尤其是他身後的那幅挂毯,他特意把它從驚雀閣的正殿放置在了正廳。
他在試探她嗎?
但是,他又為什麼,要一直出語相譏,對未婚的弟媳這樣不客氣。
“賀大人說笑了,我們姐妹素日讀書不多,自然不必賀大人這樣見多識廣。賀大人既然有這麼好的東西,不如也随手送我們一兩件作為賞玩之物。”
“依我看,這幅繡圖就很好,妹妹未見過缂絲之技,賀大人不如贈給妹妹,讓我和妹妹共同學一學。”
賀晨芝臉色冷上一兩分,
之所以看不慣顧雪晴,是因為他注意到她今日的裝扮格外素淨清麗,而顧雪嬌則是有意濃妝豔抹。
這是小兒女的心思,若不是他尤善察言觀色,他也不會注意到了。
但是,他下意識地覺得,顧雪嬌在這件事中是受了委屈的。
可是,顧雪嬌竟然反過來替她妹妹撐腰。
他内心輕嗤,
她分明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這幅挂圖乃是他心頭愛物,怎可随便贈人。
但是,顧家是坐上賓客,顧雪嬌又是嬌小姐,沒理由随便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