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她到如今方才知道。
賀晨芝其實一直在内心之中都是有所懷疑的,他懷疑,但他願意沉溺在謝皎皎勾勒給她的溫良賢惠的圖畫之中,自欺欺人的,讓她安心。
甚至,他會在出現任何問題的第一時刻,就為她想到解決辦法。
顧雪嬌覺得牙齒一陣酸軟。
她突然想到,當日自己自以為所受的冤屈,其實賀晨芝早就心中有數。
冤枉她的人,比誰都知道她冤枉。
甚至為了逼迫她認罪伏誅,賀晨芝對她用了酷刑。
他明明知道,明明也相信自己,卻還是在看她百般哀求,看她想盡所有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顧雪嬌一直認為是自己說的話不夠多不夠好,現在方才明白,就算她把證據講得天花亂墜,也沒有辦法說服賀晨芝。
他就是要讓她生生世世背上惡人的罪名。
臣服與他,永遠不得翻身。
他這樣以權謀私,貪贓枉法之人,如何配掌管刑部?
“府醫已經認罪了,殿下,此案便到此為止吧。”
賀晨芝将那張認罪的信函重新放回裴青州的桌上。
深色比之剛才已經是沉靜許多。
裴青州四顧左右,看了眼謝皎皎。
她咬着嘴唇,委屈地抽出帕子擦着眼角的淚。
“殿下,臣婦失察,确實有罪,并未想到,跟着臣婦多年,侍奉再側的府醫,也會心存欺瞞。”
“是臣服縱壞了她,才讓她一門心思地為臣服着想,甚至不惜陷害這府中的衆人。”
顧夫人坐在席間,眉頭擰緊。
謝皎皎的掩飾幾乎有些太過明顯,這一切的事,謝皎皎獲益甚多。
不但能夠扳倒林緒婉,讓她永世不得翻身,還可以除去一直不喜歡她的婆母賀夫人。
一舉多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