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殿下,”
她自幼離開家中來到富庶人家為奴為婢,就是為了護着家人周全,她在主子面前盡力地讨巧,争取體面的身份,就是為了讓來日再有旁人欺負她的家人時,她可以挺身而出。
若是因着她,弟弟被逼着去做太監,那她還要這條命幹什麼?
裴青州漠然地注視着她,眼中沒有兇光,可确也像是拿捏了她的命脈。
她知道,若是裴青州想,不必說是她弟弟,就連她的父母,族人,哪一個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他會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她其實内心也是十分清楚的,自家姑娘也同樣保不住她,就算可以,姑娘也不會讓丞相府動用這麼多的人力物力去保她。
先前種種的例子使她看得明白,姑娘根本不在意這些下人的性命。
在他們上位者眼中,自己和街邊的蝼蟻,并沒有什麼分别。
“若是你招認,本殿可以贈你手書一張,以繡衣司的名号,保住你的父母家人。”
“賀宅之中之人,皆可作證。”
華月怯怯地擡頭,看向裴青州。
她的眼神在賀晨芝,謝皎皎以及裴青州身上來回地打轉。
“不必看了,你的主子會護着你嗎?還是賀大人?你盡可以放心,就算你守口如瓶,他們也會認為你是個不可靠之人。”
“過不了今日,你就會淪為一具不會說話的屍體,到時候,又有誰能護住你的家人?”
顧雪嬌不得不承認,裴青州馳騁官場多年,是有些能耐在身上的。
他很會依據審訊對象的不同,随機地變化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