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嬌面無表情地聽完了這些話。
謝皎皎所謂的,賀晨芝對她那些入骨的愛意,在她看來,不過是他們自欺欺人的罪證。
所謂那些隐于内心不願告人的深情,都是權衡利弊之後,決定放棄她。
她被他們蹂躏踐踏,不能因為這所謂的深恩厚誼,就将自己所受的痛苦淡忘掉了,
在她看來,傷害她的人,隻有和她所受相同的痛苦,才算是償還。
她在想這些的時候,裴青州也在回望她。
兩人目光交錯的一瞬,顧雪嬌沒有如往常那樣移開眼神。
她眼中恨意絲毫未有消解,看向他晶亮的眸子裡,分明實在訴說憤恨。
裴青州眼神閃爍了一下,剛才那種厭惡,驚惶,一瞬間淡去,餘下的隻有深不見底的憐惜餘味。
他率先别過頭去。
“賀大人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賀晨芝的神情已經從剛才的極力想要阻攔,變成如今的漠漠,沉默的不止他的言語,還有他的心。
仿佛經曆一場浩劫之後,内心絕望如同焚燒灰燼。
這種久違的心境,以及夫妻間貪婪無疑,毫無掩飾地坦誠相見,讓他内心幻境完全破滅。
當他的心境,當他難以說出口的愛意被直白點破,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眼前的顧雪嬌了。
“微臣無話可說。”
“殿下該怎麼處置,便怎麼處置吧。”
終其一生,他其實最厭惡的就是脫離掌控的事物。
林氏也好,謝氏也罷,他希望她們兩人能始終對他忠貞無二,哪怕内心知道,他也不願意這種血淋淋的事實被徹底撕開放在他的眼前。
所以一時半刻,他無法面對謝皎皎。
“柳祁,帶着你的人,将涉案人員全部帶走,嚴加看管,此事的結果,賀大人還請慢慢等待。”
柳祁抱拳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