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已起,光線不算明亮,大樹很高,不仔細看,很難看清。
邢煙這人不光耳力好,視力也很不錯。
她在幾米之外的地方朝上看,一眼便看到樹桠處有個鳥巢。
“在那兒。”
她伸手指了指鳥巢的方向。
寶珠立刻請纓,“小主,我上樹把它放回去吧。不然,它肯定活不了。”
寶珠有功夫在身,上樹這種小事,難不住她。
“我來。”
就在寶珠要摩拳擦掌爬樹時,邢煙将雛鳥放置到披風的帽子裡,她抱着樹幹,如同一隻靈活的猴子,蹭蹭蹭地就上了樹。
在山裡長大的那些時光,于她而言不隻有苦難,她煉就了不少生存的技能。
爬樹就是其中一項。
寶珠立在樹下,驚得下巴都合不上,“小主,您慢點!”
她兩隻眼睛緊緊地盯着邢煙,做好了要為她保駕護航的準備。
那棵樹真高啊。
邢煙将雛鳥放入鳥巢裡,那裡面還有兩隻一模一樣的小東西。
她坐在樹桠的地方,伸出手指逗弄着它們,目光卻看向了更遠處的養心殿。
站得高,看得遠。
她看到一群穿着朝服的人從養心殿走了出來。
卻不見那抹明亮的黃。
養心殿。
穆玄澈剛打發走幾位議事大臣。
北慶與蠻夷因邊境線的紛争又起了戰事,朝廷剛撥了十萬軍馬連夜奔赴邊境,戰事兇險,傷亡慘烈。
這一戰打得艱辛,勝算不大。
打不赢,就要坐下來談,如何談?總得提前有個方案。
臣子們各抒己見,穆玄澈聽了,卻隻覺得更憂心。
他沒胃口,晚膳也不想吃。
剛走到窗口極目遠眺,竟意外發現遠處的樹上有一抹白,在深沉的暮色裡,是那麼的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