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倚在軟枕上,臉色蒼白,手臂上的紅腫傷痕在紗衣下若隐若現。
她對着純嫔虛弱地笑了笑,聲音帶着傷後的喑啞:“純嫔姐姐言重了。妹妹不過是做了分内之事,姐姐無恙便好。”
聞此,純嫔的淚反而落得更急了,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怎麼也止不住。
她掙脫開秋菊的手,竟作勢又要跪下:“妹妹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姐姐無以為報,請受我一拜!”
這一拜,姿态做得十足,目光卻似有若無地瞟向一旁的九五至尊。
邢煙心中了然,強撐着坐起一些,伸手牢牢扶住純嫔的手臂:“姐姐萬萬使不得!這豈非折煞妹妹?”
她指尖感受到純嫔手臂的微顫,并非全是恐懼,更有一種極力壓抑的激動。
這是純嫔第一次踏足青岚居。
名為探望感謝,邢煙卻心如明鏡——醉翁之意,從來就不在她這杯薄酒上。
果然,一番感激涕零的表演過後,純嫔的注意力便如磁石般牢牢吸附在穆玄澈身上。
她挪着小步,怯生生地靠近皇帝,帶着劫後餘生的驚惶,聲音軟糯得能掐出水來:
“皇上,臣妾臣妾心中實在惶恐。今日之事太過兇險,臣妾怕怕那歹人未曾得手,會再生毒計害臣妾性命臣妾、臣妾實在不敢一個人待着”
她擡起婆娑的淚眼,怯怯的、卻又無比清晰地望向穆玄澈,話鋒一轉,“不知不知可否今晚就留在胡妹妹這裡?有妹妹在,臣妾心裡也能踏實些”
她嘴上說的是想留在邢煙這裡尋求庇護,但那盈盈含淚的目光,卻像帶着鈎子,隻纏着穆玄澈一人。
那未盡之意,昭然若揭。
她想要的,是穆玄澈。
邢煙看得分明,她不屑于争寵,也不相信寵是争來的。
所以,不等穆玄澈開口,她搶先一步,聲音溫順而體貼,甚至帶着點善解人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