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語氣,仿佛在陳述一個早已注定的結果。
寶珠聞言,心頭那點微末的擔憂也徹底消散了。
邢煙向來心思缜密,行事低調如同影子。
入宮以來,除了必要的請安,幾乎足不出戶,更不與其他嫔妃往來。
後宮這邊,任誰想查,怕也隻能查到一片刻意維持的空白。
案幾上那碗濃黑如墨的湯藥涼了一些,她端起來,一飲而盡,眉頭未曾動過分毫。
寶珠接過空了的藥碗,看着碗底殘留的深褐色藥漬,她心裡一直有個狐疑。
“小主,意圖謀害純嫔和栽贓于您的就是劉常在嗎?”
她不過剛入宮月餘,竟然能掀起如此大的風浪,實在是讓人瞠目結舌。
邢煙沒有立刻回答。
她接過寶珠遞上的清水,輕輕漱了漱口,才用絲帕拭了拭唇角,動作優雅得不帶一絲煙火氣。
後宮水深,魑隗魍魉不容易看清。但隻要行過不義之舉,總會留下蛛絲馬迹。
劉常在被懷疑或無辜,都需要證據證明。
邢煙相信,這宮裡一定有人比她更想知道真相。
邢煙擡眸,目光似乎穿透了緊閉的窗棂,望向深不可測的宮闱深處,唇邊勾起一抹極淡、近乎虛幻的弧度,“是不是她,明日就知道了。”
這一晚,養心殿燈火通明。
慎刑司總領蔡鴻英腳步輕捷地進來複命,他已将穆玄澈交代查探胡答應底細的事辦得妥妥帖帖。
“皇上。”蔡鴻英躬身,聲音清晰平穩,“奴才仔細查訪過了。胡答應入宮之前,身家清白,并無任何特别之處。隻在選秀之時,與純嫔娘娘有過一段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