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奴婢瞧着,剛皇上賜死劉常在時,純嫔似乎猶嫌不足。這樣的人,心腸未免太過狠厲了些。小主日後與她相處,還是要多留幾分心,保持些距離為好。”
“我心裡有數。”邢煙接過藥碗,語氣平淡無波。
純嫔眼裡一閃而過的嗜血快意,邢煙看得分明。
她可沒忘,純嫔前一世可是雲嫔的好搭子,兩人臭味相投,幹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人的嗜血本性一旦被激發,隻會被放大。
邢煙笃信,純嫔不會讓劉常在死得那麼容易。
“讓小鄧子盯着冷宮那邊。”邢煙做了吩咐。
午後,小鄧子傳來了消息。
“小主,劉常在殁了。”
“怎麼死的?”邢煙小口啜飲着苦澀的藥汁,眼皮都未擡一下。
小鄧子湊近了些,聲音幾不可聞,帶着寒氣:“皇上賜了白绫,但奴才打聽到,劉常在咽氣前糟了大罪,被人活活碾碎了全身筋骨”
他頓了一下,喉頭滾動,才艱難地吐出後半句:“據說是純嫔讓人動的手”
“此事皇上可知曉?”邢煙的聲音依舊平淡,聽不出波瀾。
“純嫔行事極是隐蔽,皇上本就對劉氏厭惡至極,恐怕無人敢多嘴禀報這等‘小事’。”小鄧子回道。
邢煙放下藥碗,指尖輕輕劃過溫熱的碗壁,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暮色,“想辦法讓該知道的人知道。”
莞莞類卿,純嫔是因一隻紅色發簪入了穆玄澈的眼,她還真以為自己入了聖心?
今日穆玄澈投向她那最後寡淡甚至隐含失望的一瞥,邢煙敏銳地捕捉到了。
她現在要做的,便是讓這粒失望的種子,在帝王心中悄然生根、發芽、壯大。
夜色如墨,悄然浸染了宮阙。
出乎意料地,穆玄澈翻了邢煙的綠頭牌。
按理說,她有傷在身,穆玄澈不該這麼做的。
可他既然如此做了,必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