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遺世獨立的恬淡,像磁石般吸引着他。
他撩袍落座,執起黑子:“那今日,便讓朕做你的對手。”
棋局再開。
穆玄澈落子如風,攻勢淩厲,步步緊逼,盡顯帝王殺伐決斷;邢煙則凝神靜氣,素手拈着白子,每每沉吟片刻才肯落下,棋路綿密謹慎,卻又并非一味退縮,偶有奇招,如靜水深流下的暗湧。
兩人皆沉浸其中,殿内隻聞棋子清脆的落盤聲。
窗外雨聲淅瀝,仿佛為這場無聲的厮殺添了天然注腳。
這一刻,塵世喧嚣皆被摒除,唯餘棋枰方寸間的風雲激蕩。
一局終了,穆玄澈的黑子以半目險勝。
一絲自得的笑意終于在他緊抿的唇邊化開:“愛妃今日似乎心不在焉?”
他語帶調侃,目光卻銳利地鎖住她。
往日,他可隻能甘當她的手下敗将啊。
“是皇上棋藝精進,嫔妾望塵莫及。”
邢煙神色平靜,手下已利落地将棋子複位,“再來?”
第二局厮殺更為膠着。
邢煙的白棋一度如困龍出淵,攪得黑棋陣營大亂。
然而,幾番激烈的纏鬥後,最終還是穆玄澈的黑子以微弱優勢鎖定了勝局。
連下兩局,穆玄澈眉宇間難掩意氣風發。
他這段時日确曾抽空鑽研棋譜,卻未曾料想進步如此神速。
喜悅之餘,他更笃定,這勝利并非源于自身的突飛猛進,唯一的解釋,便是對手狀态有異。
“愛妃方才心思飄向何處了?”
他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帶着探究,試圖從那波瀾不驚的眸子裡尋出蛛絲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