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殿内唯一透出的那點微弱燈火,也倏然熄滅。
更顯詭異的是,殿外廊下,竟連一個值守的宮人也無。
他是懷着一絲微渺的僥幸而來,而邢煙,卻用這般決絕的姿态,輕易碾碎了他最後一點念想。
幾乎在同時,雲嫔已如昨日一般,帶着恰到好處的溫婉笑意,袅袅婷婷地迎了出來,将他引入主殿溫暖的燈火深處。
夜色濃稠如墨,邢煙帶着寶珠,在小鄧子輕車熟路的引領和掩護下,悄然出了青岚居。
三人身影融入夜色,如鬼魅般潛行,目标直指藍雨閣。
不過短短十餘日,這昔日的繁盛之地已是門庭冷落,顯出破敗之相。
小鄧子機靈地提着酒水上前,與守門的侍衛低聲寒暄套近乎。
趁着這片刻的松懈,邢煙帶着寶珠,迅速閃身進入那扇半掩的大門。
殿内空曠而陰冷,隻餘幾盞殘燭在穿堂風中搖曳不定,燭光昏黃,将影子拉扯得忽長忽短,更添幾分凄涼。
空氣中彌漫着若有似無的藥味和塵埃的氣息。
一陣壓抑的、斷斷續續的啜泣聲,從内室幽幽傳來。
“嫔妾冤枉啊嫔妾從未存心害過雲嫔娘娘為何皇上就是不肯信我為何”是孟南檸嘶啞絕望的聲音。
“小主,您您快别哭了”
侍女秋菊的聲音帶着濃濃的疲憊與無奈,“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您如今還是答應,隻要人在,總總還有指望”
“沒用的皇上連見都不肯見我一面”
回應她的,是更洶湧的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