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他穩穩抱着她,大步流星便朝着養心殿方向走去,聲音不自覺地放柔,“那你可知朕是誰?”
寶珠和趙德允連忙小跑着跟上。
“你是誰呀?”
邢煙在他懷裡不安分地扭動了一下,小腦袋靠在他肩窩,眼神迷離,問題像倒豆子般蹦出來。
“你也想爬樹嗎?是不是也想家了?你的家在哪兒呀?”
一連串醉語,嬌憨又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穆玄澈腳步微頓,低頭看向懷中人酡紅的臉頰,心底莫名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泛起細密的疼。
原來是思鄉情切,借酒消愁,才做出這荒唐事。
他沒有回頭,隻是抱着她的手臂,悄然收緊了幾分。
“要不要我教你爬樹?”
她似乎覺得這提議很有趣,咯咯笑起來,又忽地想起什麼,小臉皺成一團。
“不行不行我現在得回去了好多好多恭桶還沒刷呢”
她絮絮叨叨,想從穆玄澈的懷裡掙脫,卻一點勁兒都使不上,反而聲音越來越含糊,越來越輕。
穆玄澈的腳步踏進東暖閣時,懷中的邢煙已沉沉睡去。
小臉依舊绯紅,長睫如蝶翼般安靜地垂落,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溫柔的陰影。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寬大的龍床上。
然而,睡夢中的她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浮木,雙臂緊緊纏着他的脖頸,怎麼也不肯松開。
小巧的眉頭微蹙着,發出小貓般無助的呓語:“别走别丢下我”
那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和依戀,瞬間擊中了穆玄澈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他心底最後一絲猶豫也煙消雲散,順勢側身躺下,将她溫軟的身子密密實實地攏進自己寬闊的懷抱裡。
“放心,”他低沉的聲音在她發頂響起,帶着前所未有的溫柔與笃定,手臂收得更緊,仿佛要将她嵌入骨血。
“朕不走。朕就在這裡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