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就聽到一陣沉穩而略顯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邢煙微微擡頭,就見一身明黃龍袍的穆玄澈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他目光如電,第一時間便鎖定了跪在太後身側的邢煙。
在見到她安然無恙時,他緊繃的肩線才幾不可察地松弛了一分。
“兒子給母後請安。”
穆玄澈躬身行禮,聲音沉穩。
太後擡起眼皮,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皇帝倒是會挑時候。哀家以為,你該更早一些來才是。”
太後的語氣裡帶着一絲了然和調侃。
穆玄澈神色不變,從容應對。
“早朝時幾位重臣有要務禀奏,散朝後兒子又與他們商議了許久。聽聞母後召見了胡氏,兒子便想着,母後定然也有話要同兒子說。”
他将自己姗姗來遲的原因歸結于國事,合情合理。
太後聞言,臉上終于綻開一絲慈和的笑意,指了指邢煙。
“你呀,最是機靈不過。哀家叫你過來,正是要問問你,你打算如何安置胡氏?”
“她原本是宮裡的貴人,因你一時之念入了冷宮,如今既已出來,總不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一直住在你的東暖閣裡。”
“這後宮上下多少雙眼睛看着,你難道要讓她淪為阖宮的笑柄不成?”
這番話,既是關切,也是責問,更是在為接下來的安排鋪路。
穆玄澈輕咳一聲,姿态放低。
“母後教訓的是,是兒子思慮欠周了。”
他随即側身,朝侍立一旁的趙德允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