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之前一心想攀的高枝,不就是縣長家的兒子嗎?
難道打人的就是那個姓沈的?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姜振東!你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人家沈公子你也敢動手!”
尖利的嗓音刺破夜色,白瑜昕的心跟着一揪,下意識地貼緊了粗糙的牆面。
她從窗戶的縫隙裡往裡瞧。
屋子不大,姜振東就站在正中間,臉上青了一塊,下巴上挂着血珠,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他那身洗得發白的襯衣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的胳膊上肌肉虬結,一雙拳頭捏得死緊,手背上青筋暴起。
整個人像一尊沉默的石像,低着頭,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濃重的陰影,可那股子快要壓不住的火氣,幾乎要從他身體裡炸開。
工頭還在罵罵咧咧。
“我告訴你,你要是不給沈公子跪下磕頭道歉,明天就立馬給我卷鋪蓋滾蛋!”
而在他對面,一個穿着的确良白襯衫,頭發抹得油光锃亮的年輕男人正翹着二郎腿,懶洋洋地靠在沙發裡,看猴戲似的。
沈建興。
就是他。
“王工頭,話也别說得那麼難聽嘛。”沈建興慢悠悠開了口,腔調拖得老長,“下跪道歉,多傷人自尊啊。”
他擡起眼皮,看怪物一樣打量着姜振東。
“不過呢,也不是沒有别的解決辦法。”
沈建興笑了,那笑意不達眼底,目光在姜振東身上掃了一圈,黏膩又惡心。
“姜振東,你老婆不是挺漂亮的嗎?之前在招待所的時候,就老想往我身上湊。這樣吧,讓她陪我睡一覺,這事兒就算了了。反正啊,她心裡也樂意,咱們這叫兩廂情願,怎麼樣?”
話音剛落,屋裡死一般的寂靜。
姜振東猛地擡起頭,那雙眼裡燒着兩團火,要把人生吞活剝。
他死死盯着沈建興,牙關咬得咯咯作響,渾身的肌肉因為憤怒而劇烈地顫抖。
為了振南的醫藥費,為了這個家,他什麼都能忍。
但這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