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昕照舊在十字街口擺着攤,她懷着孕,格外怕熱,不一會兒額上就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她用草帽扇着風,覺得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閨女,你這臉怎麼一點血色都沒有?是不是中暑了?”
旁邊賣針頭線腦的大娘,收了客人的錢,擔憂地遞過來自己的水壺。
話到嘴邊,又被她咽了回去。
眼前晃動的人影,疊成了好幾個。
天和地猛地翻了個個兒。
眼前一黑。
手裡的草帽和錢嘩啦啦地掉了一地,身子直直地就往後倒。
“哎喲!這大妹子暈倒了!”
“快快快!誰來搭把手!”
意識回籠的那一刻,一股濃郁的藥草味先鑽進了鼻腔。
白瑜昕眼皮沉重如鉛,掙紮着掀開一道縫。視野裡并非熟悉的房梁,而是一整面高聳的百子櫃,無數個寫着藥名的小抽屜沉默地排列着。
身下是竹床的清涼,身上搭着一條薄毯。
“姑娘,你可算醒了。”一個溫和的聲音在旁響起。
白瑜昕循聲望去,是個身穿白褂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人,正端着一碗水走近。
“我是這家藥鋪的老闆,叫我王富貴就成。你在街口中暑暈了過去,是幾位熱心的大娘把你擡進來的。”
最後一絲昏沉被驅散,白瑜昕記起了暈倒前那陣天旋地轉。
她撐着虛軟的身子坐起,接過碗,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王大夫,謝謝您,真是太麻煩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