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昕捏着兜裡那點錢，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着。
有了！
腳步一轉，她頭也不回地折返，重新推開了王富貴的藥鋪。
“王大夫，”白瑜昕開門見山，“既然産品不好賣，那我賣方子，您要不要？”
算盤珠子在指間一滞，王富貴猛地擡起頭，滿臉都是難以置信。
賣方子？這三個字在他腦子裡炸開。他見識過那藥膏的奇效，若是能握在自己手裡，以藥鋪的名義一切關節，瞬間通透。
“這個價。”白瑜昕伸出五根手指。
王富貴心頭一跳，但隻猶豫了片刻，就一拍大腿。
“成！”
他當即從櫃台下的鐵盒子裡，點出了厚厚一沓大團結，遞給了白瑜昕。
“弟妹，方子我收了。以後你就是我王富貴的恩人。”
白瑜昕把藥方寫下，拿着那筆沉甸甸的巨款走出了藥鋪。
她走在鎮上最熱鬧的大街上，兩旁是此起彼伏的叫賣聲，眼前是來來往往、為生計奔忙的身影，心裡卻沒來由地生出一股空落落的茫然。
祛痘膏的生意結束了，接下來，自己又能做什麼呢？
她的腳步在紛亂的思緒中變得有些漫無目的，最終，不知不覺地停在了一個地方。
那是鎮上唯一的一塊宣傳欄，木頭框子，玻璃罩面，貼滿了各種通知和标語。
一群人正圍在那裡，激動地指指點點，議論着什麼。
白瑜昕好奇地湊了過去，從人群的縫隙裡，她看到了貼在最中央的那張紅紙，上面幾個用黑墨寫的碩大字體，重重地砸在了她的心上。
恢複高考！
四個字，筆鋒銳利，撞進了白瑜昕的腦海。
高考！
她可以去上大學！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如燎原的野火，瞬間燒遍了她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