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沒事兒，我們就是跟我妹鬧着玩呢。”白家寶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拉了一把還在捂着手罵罵咧咧的蔣磊，“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兩人灰溜溜地走了。
白瑜昕吐掉嘴裡的血沫，沖着王富貴點了點頭，“謝謝您，王大夫。”
“快進去漱漱口。”王富貴皺着眉，“以後離這幫小流氓遠點。”
白家寶和蔣磊拐進另一條巷子，白家寶的臉陰沉得能滴出水。
“媽的，真是個賤人！”蔣磊還在為自己手上的傷憤憤不平，“哥，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算了？”白家寶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她讓老子丢了這麼大的人，這事兒沒完！”
正說着，一輛藍色的伏爾加小汽車，從巷子口緩緩駛過。車窗搖了下來，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
是姜振東。
他把車停在路邊，一個穿着幹部服的中年男人從車上下來，遞給他幾張鈔票，還客氣地說了句“謝謝師傅”。
姜振東點了下頭，接過錢，一腳油門，車子又彙入了車流。
整個過程，不過十幾秒。
蔣磊的眼睛卻看得發直，他捅了捅身邊的白家寶，下巴朝汽車消失的方向點了點。“哥，你看，那不是你那好妹夫嗎？他怎麼開上小汽車了？”
白家寶也愣住了。
“跑運輸？呵，他有那個資格嗎？”
蔣磊還沒反應過來，“哥，你什麼意思？”
“這叫什麼？這叫投機倒把！”白家寶的眼睛裡閃着興奮又惡毒的光，“這是挖社會主義牆角！抓住了，不僅車要沒收，人還得進去蹲幾天！”
他一拍蔣磊的肩膀，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
“走，咱們去革委會，舉報他！”
晚飯的香氣從廚房裡飄出來，白瑜昕正把切好的土豆絲下鍋，刺啦一聲，熱油包裹住菜絲，香氣更濃了。
她心裡是踏實的。
白家寶那點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被王富貴撞破，短時間内應該不敢再來找麻煩。
護手霜的生意也開了個好頭，雖然隻是小打小鬧，但也是個進項。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她現在就等姜振東回來，把今天賺的二十塊錢給他看。
她想告訴他，日子會越來越好，他們靠自己，也能過上好日子。
院門被推開，伴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白瑜昕關了火，擦了擦手，從廚房裡探出頭。
王富貴腦門上冒着汗，臉上是藏不住的興奮，一進院子就扯着嗓子喊：“弟妹！弟妹在家嗎？”
“王大夫，您怎麼來了？”白瑜昕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