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曉雨他們回房去了,堂屋裡那股子被錢燒起來的熱鬧勁兒,總算落了地。
隻剩下碗筷收拾的輕微聲響。
姜振東把最後一隻碗放進水盆,擦了擦手。
等白瑜昕從外面進來,他已經把那個半舊的帆布包攤在了床上,正往裡塞換洗的衣物。
“又要走?”
白瑜昕拿起一件洗得有些發軟的襯衫,幫他疊起來。
“嗯。”
姜振東應着,聲音有點悶。
“去南邊,路遠,得小半個月。”
他把衣服塞好,拉鍊拉到一半,手停了下來。
人也跟着轉過來,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用一塊幹淨的手帕包着,硬邦邦的,不由分說地塞到了白瑜昕手裡。
又是一沓錢,比剛才飯桌上那摞要薄一些,但也很厚實。
“這是我身上留的活錢,你拿着。在城裡租了房子,花銷大,别委屈自己,也别委屈孩子。”
白瑜昕捏着那沓錢,沒接。
她從裡面抽出了一半,又把剩下的一半塞回他手裡。
“你跑長途,風餐露宿的,身上不留點錢怎麼行?在外面别省着,該吃吃,該喝喝,身體是本錢。”
姜振東看着手裡的錢,又看看她,這個總是把什麼都扛在自己肩上的男人,眼眶竟有些發熱。他沒再推辭,隻是把錢仔細收好,然後一把将白瑜昕拉進懷裡,緊緊抱住。
他的下巴抵在她頭頂,輕輕蹭了蹭。
“等我回來。”
“好。”
這一夜,兩人相擁而眠,窗外的秋蟲鳴叫,都成了最安穩的催眠曲。